南方科技大學正在籌辦之中,傳聞中獨立的治校模式廣受關注。深圳市委宣傳部一位副部長近日就此定調,表示將制訂南方科大辦學章程,交市人大審議,避免政府與學校直接打交道會造成的行政干預,實現(xiàn)大學自治。獲聘校長的朱清時院士早前表示,將在南方科大去官化和去行政化,校領導中至少一半由教授直選產生,由教授來擔任,從而在制度上確保實現(xiàn)教授治校。
南方科大之所以尚未招生,憑借治校的理想之談就已吸引輿論關切,蓋因內地大學現(xiàn)有的管理模式備受譴責,其弊端叢生且異常頑固,變革舊體制而開辟新章法不僅是大勢所趨,更是人心所望。朱清時先生素有改革之志,也契合地方政府的創(chuàng)新意向,南方科大兼?zhèn)涮鞎r地利人和,它的辦學新主張被寄予厚望。純粹意義上的大學暌違已久,人們期待南方科大發(fā)現(xiàn)“新大陸”。
從這些意義上講,南方科大承擔起反省及批判大學舊體制的任務。新大學的一切,自然地被理解為對大學例行做法的撥亂反正。因此,當大學自治和教授治校這兩個關鍵原則確立時,預示著南方科大已經(jīng)走上了新的道路。可能否行得久遠,則取決于將立校原則細化到操作層面時不變形。而若要在實施中不背離初衷,南方科大的自治模式就應當是民主的,是師生共治的。
內地大學最遭詬病的方面是行政主導,官場習氣濃烈,以致自由思想和獨立精神全盤皆輸。雖說南方科大誓言要除去官僚和行政頑疾,但它仍無法脫離大的環(huán)境背景。它的藍圖并非生長在理想國,能否全面實現(xiàn)獨立和自治,不由得令人擔心。朱清時計劃的半數(shù)領導職務由教授直選擔當,然而另外半數(shù)的領導何如,隱而未現(xiàn)的細節(jié)尚難預料,而師生共治更是沒有涉及。
教授治校是大學自治的民主方式,是衡量大學之為大學的核心標準?;蛟S是為取得某種妥協(xié),朱清時在闡述南方科大的教授治校時有所保留,只體現(xiàn)為一半的“教授治?!?。如果校政不能真正為教授掌握,很容易在管理架構中延續(xù)既有的大學流弊。教授治校尚且存疑,師生參與校政的互動定會受到牽累。如此一來,南方科大的自治模式是不穩(wěn)定的,必定影響到理想的兌現(xiàn)程度。
教授治校是克服大學異化的手段,可同樣要警惕教授治校的異化,防止它成為內外利益團體“俘獲”的對象。朱清時院士創(chuàng)設南方科大,功勞并不獨美于樹立一所大學,而在于能否保持教授治校不變色、不變節(jié),能否從建制上穩(wěn)固師生共治的大學自治生態(tài)。辦學過程中容納異見和反對者,促成員工及學生參與校政,與其說在建立南方科大,不如說要建立一種別有格局的校內民主。
究竟是民主實驗還是因循守舊,依舊是南方科大未知的選擇;究竟是激流勇進,還是落入平庸,依舊是朱清時校長可預見的挑戰(zhàn)。深圳用立法規(guī)定在特區(qū)貫徹的現(xiàn)代大學制度,概括為20字方針:“黨委領導、校長負責、教授治學、民主管理、依法治?!?。僅此可見,南方科大或朱清時先生還要在現(xiàn)實中跋涉,在節(jié)制中確定方向,仍需撥開世俗的浮云,抵近大學之大的真諦。
大學自治得到立法確認,南方科大獲得先機,余下的要點是在法律拱衛(wèi)與辦學理想之間尋找平衡,在盡可能大的改革框架下擴展自治的操作空間。有了條規(guī)的保護,外部的行政干預或會減弱,南方科大如何避免在內部陷入行政窠臼愈發(fā)緊要。就像所有其他大學那樣,南方科大的管理層決定著大學成為求知地和類官場的分野。那理想究竟是什么,朱清時校長要證明給大眾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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